再讀蕭紅的《生死場》,我才知道困住人一生的,根本不是窮

再讀蕭紅的《生死場》,我才知道困住人一生的,根本不是窮
value101 2023-05-23 檢舉

“女性的天空是低的,羽翼是稀薄的,而身邊的累贅又是笨重的,我要飛,但同時覺得我會掉下來。”

蕭紅的一句自述,道出半生淒涼,寫盡時代悲哀。

她家境優渥卻被父親苛待,4次追愛卻只落得深情被辜負,甚至死後又因“執念太深”而被後人詬病……

一生受盡冷眼,讓她的文字透紙生涼,其筆下人物的生活,亦是整日忙活生計,最後變得麻木。

她將辛酸經歷寫進成名作《生死場》,點醒了一代又一代人。

小說中,家庭的麥場壓迫著卑微的女人和孩子,城裡的屠場殺著衰老無用的牛馬,封建的市場剝削著一生辛勞的貧民。

正如魯迅所說:“北方人民對於生的堅強,對於死的掙扎,卻往往已經力透紙背。”

人生實苦,生死有命。

唯有不被命運的桎梏羈絆,才能在生活的苦難中突出重圍。

來源:全景視覺

 

兵荒馬亂裡,生比死更難

王婆是一個苦命的女人,三次改嫁,痛失愛子,使得她的心更顯堅硬。

可在割麥時節,一向堅強的王婆卻突然服毒自殺了。

消息傳到村里各處,眾人還來不及猜測原因,丈夫也未曾試探妻子鼻息,就開始張羅喪事。

麥場裡,將死之人,得不到尊重。

明明還有一口氣,旁人卻在催促:“抬走吧!埋了吧!”

人心冰冷,就連丈夫也不願多看她一眼,只是想著去亂墳崗早點尋個“好位置”。

但眾人回到門庭,把視線向嘴角流出黑血的王婆聚攏時,她動了一動。

屋裡有人說“她這是要藉屍還魂”,鄉鄰這才感到死亡帶來的驚慌,跑的跑,喊的喊,亂成一團。

丈夫也顧不得去想妻子是否還活著,只怕自己被纏上,便抄起扁擔壓在王婆的腰間。

這一壓,使得夫妻間最後一絲期待也不復存在了。

王婆扯動著嘴角想要說話,卻被隨意地放進棺材,被當作斷氣的“死人”往亂墳崗抬去。

話劇《生死場》劇照

在人情冷漠的時代,少有人憐憫一個可有可無的婦人。

旁人關心的是這人為何想不開,並想以此作為茶餘飯後的“消遣”打發時間。

在堅定地以為王婆已“死”,不會牽連自己後,丈夫才說出真相:她自殺,是聽聞和前夫的兒子被槍斃,心下難受才想了結生命。

王婆歷經絕望後,才發現人心竟可以冷漠到不顧夫妻之情、鄰里之親。

所以,被抬到墳場後,她選擇自救,擠出一句“我要喝水”,才阻止大家蓋上棺材,撿回了一條命。

王婆活了下來,但她的心卻徹底死了。

她不再乾活洗衣,只是夜夜喝酒,醉後就耍酒瘋,滿院、滿屋、滿村子跑……

有人說:“王婆的悲劇在於,想死,卻死不了;想活,又活不好。”

的確,在厄運面前,生比死更難。

誠如蕭紅在書中所寫:“在鄉村,人和動物一起忙著生,忙著死……”

人生大抵如此,世事無常,改變不了的,那就試著接受。

因為,活下去,才有希望。

來源:全景視覺

 

比死亡更可怕的,是人性的冷漠

月英曾是打魚村最美麗、最愛笑的女人,可在生了一場“怪病”後,從她臉上就再也看不到笑容了。

起初,丈夫尚有一絲夫妻情義,會去廟里為她燒香祈福,會為她求藥。可病重的人,哪是香火和神明就能治好的呢?

聽著她每晚慘厲的哭聲,丈夫漸漸對她生厭。

她的病也愈發嚴重,丈夫從最開始動輒打罵,到後來直接無視她,使她那顆原本怀揣著期待的心,逐漸在病痛中冷卻。

在生活最低處,被最為親近的人所傷,最為“致命”。 反倒是旁人的雪中送炭,才讓人感到人性中的一絲暖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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