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過《穆斯林的葬禮》才明白:擁有都是僥倖,人生起落是無常
七百多年前,強悍的蒙古騎兵一路向西,征服了無數個國家和民族。
大批被征服者背井離鄉遷徙到中國,其中很多人出自信仰伊斯蘭教的民族。
伊斯蘭教徒有個專門的名字,叫做穆斯林。
紮根中國的穆斯林,雖然繁衍了一代又一代,卻始終堅持自己的文化和信仰,還形成一個新的民族“回族”。
七百多年後,回族女作家霍達寫下了他們的故事——《穆斯林的葬禮》,並榮獲了茅盾文學獎。
書中講述了一個穆斯林家族——“玉器梁”三代人的愛恨和沈浮。
有人在功成的前一刻身死家破,有人在思念的最深處反目成仇。
六十年裡,他們經歷了文化衝突和時代變遷,經歷了榮耀、跌落、歡喜、離散……但終究都歸於寂寥。
讀完《穆斯林的葬禮》你會發現,人生最大的難題,從來無關身份,無關信仰。
如何面對無常,才是人終其一生都要努力的修行。
1
生命無常
六十多年前,回族人梁亦清在北京開了一家不起眼的作坊,取名奇珍齋。
他是個木訥的人,一向不擅長處理商場傾軋,再加上自己是少數民族,在當時很受排擠。
多年來,他憑著出色的手藝,本本分分接受大玉器店的訂單,靠賺取微薄的工費維持家用。
至於對方一轉手拿他的作品賺取厚利,他從不眼紅,也不怨恨。
然而人到中年,梁亦清第一次有了想要冒險的想法。
他的大客戶,匯遠齋老闆蒲綬昌拿來個大訂單——根據畫卷《鄭和航海圖》製作玉器。
畫中人物眾多,鄭和乘坐的寶船結構複雜,整幅圖氣勢磅礴,雕琢難度極高。
梁亦清知道,如果接下這個訂單,未來三年自己將無暇他顧,甚至家裡的生計都可能出現問題。
他還是毅然接受,並和對方簽了合同。
因為鄭和是回族穆斯林的驕傲,作為同族,梁亦清想再現這份榮耀,讓中國穆斯林揚名世界。
更何況,對方給的酬勞還算豐厚,足夠梁家人過幾年舒心日子。
隨後三年,梁亦清把所有心力都投入到這個作品中。
審視璞料,分層構圖,粗雕定雛形,細刻畫神韻。
每一刀都凝聚著他畢生功力,每一刻也在燃燒他的生命。
眼看交貨期限將至,全家人都在期待拿到報酬後如何享受生活。
梁亦清卻因過度勞累,積勞成疾,竟然口噴鮮血死在未完工的寶船上。
這結局令人唏噓,更令人警醒。
人這一生,誰不曾有過閃亮的夢想,誰不是背負著沉甸甸的責任。
可生命如此脆弱,病毒、勞累、抑或失誤和意外,都可能帶來無法挽回的傷害。
《理想說》中提到,死亡是圓心,無常是半徑。無論你有幾歲,你都與所有生命到達死亡的距離相等。
生死從來無常,你我能做的,唯有好好活著。
別放縱自己,也別過度負重,把身體照顧好,你才有機會去攫取屬於你的財富。
2
得失無常
梁亦清死後,匯遠齋老闆蒲綬昌上門索賠,捲走了奇珍齋所有的財物。
梁家一夜間家徒四壁,梁亦清的妻女正在為生計發愁,徒弟韓子奇卻起了“異心”。
他早就不甘心只賺取微薄的加工費,很想自己銷售玉器賺取厚利。
只是之前梁亦清並不認可。
如今師傅已死,韓子奇索性放手去闖蕩。
他不惜頂著“背信棄義”的罵名,主動提出給蒲綬昌當學徒,為其免費雕刻寶船。
其實,他是想幫師傅完成為中國穆斯林揚名的心願,更藉此偷學蒲綬昌的生意經。
只用一年,他就雕好寶船,還以精湛的技藝贏得寶船買主——英國人沙蒙亨特的認可。
在匯遠齋的三年學徒期滿,韓子奇立刻回到梁家,以上門女婿的身份,重新支撐起奇珍齋。
他在沙蒙亨特的支持下拓展業務,很快吸引來不少外國大客戶,將匯遠齋打得節節敗退。
三十二歲那年,韓子奇又以一場盛大的“覽玉盛會”,贏得所有同行的尊敬,被恭稱為“玉王”。
這是他最高光的時刻,但也是他最後悔的事情。
因為北平即將淪為戰場,這次露富,很可能招來惡人的覬覦和搶劫。
為了保護家人,保住家業,韓子奇只得匆匆告別妻兒,帶著精選的珍藏遠赴英國避禍。
可沒多久,英國也陷入戰火。
韓子奇只得繼續東躲西藏,每天在生死線上掙扎。
這就是人生,上一刻風和日麗,下一刻也許就電閃雷鳴。
一帆風順下面藏著登高跌重,步履維艱裡也孕育著否極泰來。
莊子說,“知時無止,察乎盈虛。故得而不喜,失而不憂,知分之無常也。”
時序沒有終止,得失從來無常。
一時的勝不足狂喜,一時的敗也不值得悲傷。
生活是場無限遊戲,我們都是沉浮其中的參與者。
穩住自己的心性,才能掌控人生這尾風帆,駛過一層層駭浪,闖出一重重難關。
3
關係無常
韓子奇出走英國後,支撐家業的重擔全落在妻子梁君璧和奇珍齋賬房老侯身上。
梁君璧見日本兵進城後,形勢動盪不安,就主動邀請老侯一家人住進自家大宅。
老侯夫妻感恩戴德,竭力用行動回報。
然而時局持續混亂,店裡生意越發慘淡,家裡的開銷越來越高。
老侯無計可施,這讓梁君璧十分不滿。